背景

回顾互联网发展历程，从桌面端拨号上网到高速5G的移动互联网，随时随地互联互通对现实生活的影响力也逐步提升，虚拟与现实的距离也逐渐缩小。未来数字世界在沉浸感、参与度、永续性等方面对体验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本文将从虚拟世界的视角，对设计挑战和机遇进行总结和预测。

概述

电影《头号玩家》里的“绿洲”描绘了一个庞大的虚拟数字世界，在这里人们用数字化身来控制、并相互竞争以提高自己的地位，这被视为未来虚拟世界该有的样子。不过目前落地概念是由Roblox在招股书里描述的8个关键词：身份，朋友，沉浸感，多样性，低延迟，随地，经济，文明。我们尝试把这8个词提炼5个虚拟世界的设计趋势，分别展开论述。

一、虚拟世界人物：数字替身（Avatar）设计

数字替身（avatar）是用户在虚拟世界中的化身。它可以代表用户的位置方向、运动状态和姿势，是用户在虚拟世界的交互载体。avatar的设计有追求品牌塑造和技术突破的趋势。

1.1 形象多样化，追求品牌风格化

在avatar形象设计方面，当前大火的Roblox和Horizon worlds的设计非常有特点。Roblox基于多面体建模，显得不够精致。而Horizon worlds的人物直接没有下半身，一群上半身人物在空中悬浮游走。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也许正是他们品牌风格的记忆点。

Roblox的avatar形象

Horizon worlds的avatar形象还有一些时尚品牌借助avatar穿戴自己的产品，以次来凸显品牌调性。著名奢侈品牌Gucci就与虚拟形象科技公司 Genies 合作，允许用户创建自己的个性化虚拟形象进行穿搭售卖。

Avatar的不同呈现形态的根据“卡通感-写实感”、“儿童化-成人化”这两组维度，可以得到视觉特征定位图。其中第四象限是虚拟世界avatar形象超写实化的一个重要的发展方向。

1.2 从指尖驱动到自然驱动

Avatar是用户在虚拟世界的替身，长久以来玩家依赖于“指尖”去控制自己avatar，比如前后左右移动方向，跑跳等动作。这需要一定的学习和转化成成本，这对用户的沉浸感带来一定的损耗。苹果Memoji是对表情AR技术的应用，TrueDepth相机硬件可以通过你的脸驱动Memoji的嘴巴、眼睛、头部和舌头。

你可以在FaceTime通话中与Memoji重叠，Memoji的嘴唇也能够与你的声音同步。统计表明，用户之间的信息或FaceTime对话越来越多的由文本或视频转向由虚拟avatar进行。

Memoji脸部驱动的虚拟头套除了avatar的面部表情外，整个肢体也可以被现实人体通过动作捕捉技术来驱动。近期，美国广播公司Fox推出了全球首档虚拟人物歌唱比赛《Alter Ego》。节目中的虚拟形象可以设定不同的肤色、身体体型和性别。参赛选手可以自由设定他们认为最能代表自己内在，或最能引起观众注意的虚拟形象。然后使用动作捕捉技术，由自己的身体驱动虚拟形象进行表演。‍

《Alter Ego》全身驱动虚拟‍形象在虚拟世界中，让每个人都能够拥有理想中的Avatar是未来的一种时尚，也是作为设计师的机会。

1.3 数字人的高仿真高智能趋势

作为虚拟世界里的NPC，数字人是智能化的独立avatar。在“外貌”方面数字人也会逐渐往高写实的方向发展。而在“精神”方面，依托AI机器学习算法和大数据，数字人的对话质量也与真人相差无几。服务应用的数字客服、游戏中的超级NPC，都可以以假乱真，表现甚至优于真人。这对设计师的智能化交互设计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UNEEQ公司基于知识计算和语音合成提供的数字人对话产品

二、虚拟世界空间：从界面设计到“界体”设计

在虚拟世界的概念下，界面（interface）设计师讲逐渐升级为“界体“（interbody）设计师。设计师的工作效率和发挥空间将会被大大扩展。

2.1 空间3D建模更加普及

虚拟世界基于VR/AR等可穿戴设备，可以实现整个身体与“界体”的交互。这将会大大简化建模步骤和时间成本，帮助设计师在沉浸式的体验中完成设计构想，释放创造力。而目前主流的通过手指对电子屏幕界面进行点触的交互模式将会被取代。皇家艺术学院研发推出的Gravity Sketch是一款支持在3D空间中建模型的工具。

沉浸式VR体验，让设计师可以将自己提前以客户的视角在虚拟场景中按真实的比例直观感受并调整设计。这个工具已经应用到了汽车和工业设计、服装设计、建筑设计等行业。借助Gravity Sketch，福特汽车公司已将汽车内外饰设计阶段的概念开发时间从四个月缩短至仅20小时。

△福特汽车用Gravity Sketch设计汽车

服装设计的运用

Gravity Sketch在建筑上的运用使用VR Gravity Sketch主要优点之一，就是能够帮助设计师更好地理解比例。同时Gravity Sketch在灵活性方面具有非常好的潜力，弥补了2D绘制和3D建模之间的空白。等技术更成熟些，相信Gravity Sketch 会有更大的可能。

2.2 数字孪生向高等级发展

虚拟世界不仅仅局限于在形态和环境方面的复刻。它应当是平行于真实世界的互联互通的“平行宇宙”。数字孪生通过为现实的建筑物在数字世界里锚定虚拟建筑实现互联互通。数字孪生也像自动驾驶一样分为几个等级。

终极形态的数字孪生，是真正意义上的平行世界。目前，数字孪生的进展正在向更高等级发展。最近发布的第四代万达广场“慧云4.0”介绍到：数字化运维管理平台，融合了BIM、数字孪生、Iot、大数据、人工智能、5G等技术，实现了对商业广场消费场景、运维服务和资产的管理。

举一个温度报警的例子：传感器发现故障，收集信息并发出警报，同步反馈至管理平台。管理平台定位设备位置、显示影响区域及对应的环境参数，同步现场视频，显示设备连接管网。操作人员，处理报警信息，下发维修工单。现场维修人员收到工单信息，可通过电脑、手机、平板等方式进行远程查看及操控设备，实现快速检修。

3.3 数字空间的智能化发展趋势

虚拟世界的空间也会在数字孪生的基础上朝着智能化的方向发展，就像数字人可以完成自我进化和成长一样，这就是数字空间的智能化发展趋势。百度AIR智能交通系统定位于路端的“自动驾驶系统”。

跟传统的道路信息化设备强调软硬件结合不同，这是一套可在数据驱动下自学习进化的系统，应用L4级自动驾驶级别的感知预测规划技术，让路端交通基础设施实现数字化、智能化和网联化升级。在AIR智能道路系统加持下，自动驾驶将更快落地。

百度AIR智能交通系统

三、虚拟世界交互方式：更丰富和自然

随着交互设计的发展，虚拟世界中中的交互方式会越来越趋向丰富和自然。就像点触交互逐渐替代按键交互一样，眼控、语音、手势等自然交互也一定会逐渐替代点触交互成为主流。

3.1眼控交互：更人性、更直觉

简单来讲，眼控交互开发的原理就是在开发引擎中，将视线范围设置为一条射线状或圆锥状物体，和VR/AR中的各种物体进行碰撞检测，当程序一旦检测到碰撞，则视为用户的视线落到了这个物体上，由此进行眼控交互。

在虚拟世界的环境中相比于其他交互来说，眼球追踪门槛低无需复杂外设，受环境影响小，应用场景几乎无限制，更为重要的是眼控交互非常人性化，眼动交互非常符合人的直觉。比如在应用中想要隐藏菜单功能，需要通过其他的交互方式刻意发出指令隐藏和调用菜单，而眼控交互可以非常自然，当注视点偏离，菜单会自动隐藏。

又比如在射击游戏中，可以体验真实的眼球锁定目标进行打击的快感。

尽管目前存在实时渲染、眩晕、米达斯接触等等技术问题的限制，但随着软硬件技术的升级迭代，用户体验正在逐渐完善，眼控交互一定是未来的交互趋势。

3.2 语音交互：更自然、更便捷

语音交互作为更趋近于人与人之间最自然的交流方式，近些年有许多发展的突破点。在虚拟世界发展主线上，语音交互趋向更自然、更人性化、更个性化。从GUI到VUI，不依赖触摸屏的输入，出现无导航、无按钮、无菜单界面。

过去反人类的一些沟通方式慢慢被“调教”。此外，多人会话场景下的技术方案日渐增多。Google的智能语音助手可实现连续对话，可以打电话给饭店或理发店等商家帮你预约，目前，Google Duplex可以跨app完成帮你租车、回复消息、找照片分享给好友、写邮件等一系列任务。

Google智能语音助手语音识别可让你感觉自己仿佛就是故事的一部分。能够与内容进行真实的对话将会大大地提升沉浸感。在 VR 领域内，语音交互更可能替代现有固化的 UI 界面。只需要通过简单的语音交流就能完成繁复的操作，无需再去点击屏幕上放置好的浮动界面图标，这样的设计或许才是未来虚拟世界玩家所需要的。

《Starship Commander》语音VR游戏

3.3 手势交互：更自由、更灵活

借助能够感知深度信息的摄像头，手机可以更好地读懂用户的手势语言。2019年国内外手机厂商的发布大会上，LG手机G8 ThinQ以及华为发布Mate30系列推出的隔空手势，可实现一些简单的诸如滑动、切歌、截屏等效果。

在VR应用中，目前还需要手柄设备进行控制交互。但就像触屏手机终将取代按键手机一样，VR手势交互取代手柄按键交互将成为未来趋势。

下面是微软hololens尝试的一些可以更自然地与我们日常生活中使用的某些手势匹配的命令：

• 选择：通过用食指指向，捏以创建光线，将鼠标悬停在上面，将手/手指移到形状中。
• 确认：通过竖起大拇指，确定的手势，点头。
• 取消：拇指向下，通过摇动否定，交叉双手。
• 删除：通过丢弃，轻弹，挥舞。

未来虚拟世界的人机交互方式一定是多种自然交互的混合，我们称之为“多模交互”。用户可以通过声音、肢体语言、信息载体（文字、图片、音频、视频）、环境等多个通道与计算机进行交流。混合 GUI、VUI、手势、体感等多种交互方式，更加自然和充分的模拟人与人之间的交互方式。

四、虚拟世界感知体验：更临场和沉浸

在现实世界中，人类通过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和味觉感知真实的世界。同样在虚拟世界中，要做到沉浸感和临场感需要在感知层面缩小物理世界和虚拟世界之间的差距。五种感官中，视觉、听觉和触觉所占比例最大，虚拟世界的虚拟体验也主要集中在前三种。

人类感知外界信息的途径

4.1 视觉：裸眼真实面对面

虚拟世界在感知层面最先要突破的就是视觉层面的极度真实感，毕竟这占据着人类信息感知83%的压倒性比例。谷歌Starline是一个软硬件结合的技术项目，目的是实现远方的人们之间的面对面交流。Starline使用摄像头捕获用户，进行虚拟世界的三维重建。通过实时数据压缩和传输，最后使用一种光场显示系统，让用户可以在裸眼状态下感受面对面的真实感。

4.2 听觉：置身空间环绕声场

虚拟世界的临场感仅靠视觉是远远不够的。为了实现更逼真的效果，还原人耳的听觉效果、塑造360度的空间音频体验可以被认为是还原临场的关键。声音的临场感来源于真实世界的听觉环境：我们时刻都被声音笼罩，无论我们是否有意识地倾听。这种无处不在的声音能够提供重要的位置和空间线索，对于声音的感知能够提供给我们在特定情况下的位置信息。

在虚拟世界的架构中，声音能够通过空间音效来呈现，以还原现实的声音效果，声音融入故事情节，并将虚拟空间从平面感扩展到三维的立体感。3D的空间音频创造出比单独的视觉效果更广阔的认知领域，让用户完全沉浸在音效空间之中。

举个例子，当你在雷雨中，传统的游戏音效让你仅仅感受到雷声在你身边，但在虚拟世界世界里，雷声从天上传来，雨声喧嚣不绝，你还能够听到雨滴落在地面和头顶的声音。这样逼真的音效有助于让游戏玩家沉浸在更熟悉的情景中。

4.3 触觉：在空气中感受触摸

在PC和手机已经非常普遍的现在，人们感受过游戏中的震动特效，或者手机静音时的嗡嗡声。但这些触觉震动对虚拟世界来说还过于简单，无法复制触摸真实世界对象并与之交互的丰富感觉。

因此想要将虚拟空间打造为“现实环境”，触觉也是关键的感官之一。我们无时无刻不在触摸物品，而虚拟世界里的触觉反馈是一种力的反馈，能够将虚拟接触转换为物理的感知。这是一种特殊的触觉反馈形式，通过技术，简单的穿戴设备就可以让身体感受到不同层次的触觉。

目前，可用于各种应用的薄型触觉手套和热显示器已经逐渐问世。即由硅胶和电极制成的柔软、灵活的人造皮肤，通过自我监控以提供准确的信息，使用微电流技术将逼真的触摸感受反馈给用户。这种手套能够通过上百个力反馈点来感受虚拟物体的形状、纹理和运动、尺寸、重量、冲击力，甚至温度。

五、虚拟世界产品玩法延伸

虚拟世界奉行“开放共创”的理念，并受到加密技术的支持。这在产品玩法和数字资产领域也带来新的发展方向，值得设计师关注。

5.1 游戏和社交更高度的融合

虚拟世界产品领域，游戏和社交是主要的突破口。社交的内容是游戏，游戏是特定情境内的社交。因此，社交游戏化是将社交通过游戏的方式来展现，让用户在玩游戏的过程中进行社交。

而社交游戏化则是通过将游戏的机制融入社交系统中，从而让用户在社交的过程中，有游戏般的体验。游戏和社交的的高度融合是未来虚拟世界产品发展的重要趋势。以《Roblox》为代表的开放世界游戏与传统的MMO（大型多人在线游戏）相比，最大的不同点在于更加开放的社交生态。

作为游戏UGC创作平台，在这里玩家可以开发自己的游戏，也可以玩别人开发的游戏建立了稳定的虚拟世界社交关系。以人气较高的《Adopt Me!》为例。《Adopt Me!》的玩法是玩家扮演家长或者孩子，选择收养孩子或是被收养，整体玩下来形式类似过家家。玩家可以购买手推车、妆发等各式各样的付费道具装扮自己。这是一种更加沉浸和开放的社交模式。

微软旗下公司开发的《我的世界》是一款和《Roblox》画风非常相似的开放世界游戏。2020年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还在《我的世界》里举行了虚拟的毕业典礼，包含了现实流程中的校长致辞、学位授予、抛礼帽等。

年轻新世代更青睐于轻松、趣味娱乐的社交类游戏，通过小游戏+语音互动等方式来制造丰富和封闭的娱乐场景，释放社交压力的同时增加趣味性和沉浸感。

5.2 加密潮牌和艺术收藏崛起

和元宇宙一起走红的还有NFT。NFT全称为非同质化代币，简单来说，他具有唯一性和不可拆分性，这使得它可以和现实世界中的一些商品绑定。NFT 流动性高可随时交易以及鉴别，独一无二的艺术创作使其具备收藏属性，加密处理使得其难以复制仿造，最终成就了它的稀缺和价值。

前不久，Nike 宣布收购了仅仅成立两年的虚拟运动品牌 RTFKT。RTFKT 这个名字因为与英文「artifact（人造物）」发音相似而来，同时这个名字也代表着其品牌理念。有人这样评价 RTFKT：如果在你小的时候曾想拥有一双 AirJordan 的话，那么当你的孩子出生他会想要一双 RTFKT。

无聊猿猴被很多 NFT 玩家认为是在 CryptoPunk 之后最成功的 NFT 收藏品项目，甚至部分用户认为它比 CryptoPunk 还要成功。无聊猿游艇俱乐部（Bored Ape Yacht Club）简称BAYC，是一个基于以太坊的NFT集合，包含10,000只独特的无聊猿（Bored Apes）。每只无聊猿都有一系列特征，这些特征由170多个特征以编程方式生成，包括表情、服装、头饰等。

前不久，adidas 三叶草宣布与 Bored Ape、The Sandbox、Coinbase 合作，正式进军“元宇宙”，加入 NFT 世界！

几周前虚拟艺术创作团体RTFKT Studios 与村上隆合作推出的「cloneX」系列发售。

5.3 设计版权得到更好的保护和增值

加密艺术家和设计师可以利用NFT创造出独一无二的数字艺术品，助力设计版权增值。鹅厂23周年，腾讯公司为员工发放了 23 周年纪念版NFT“数字藏品”，由腾讯旗下NFT交易平台「幻核」团队设计发行，腾讯旗下联盟链“至信链”提供链上存证。

该系列NFT以QQ企鹅形象为基础，进行了IP衍化，每一个形象都各不相同，每只QQ企鹅共有6个自定义部分，每个部位随机展现不同元素并组合成独有形象，共发行72000枚。其中有1000枚彩蛋款特殊造型“致敬”名人：李小龙、卓别林、诸葛亮、牛顿、爱因斯坦等等。

近日，京东也正式上线「灵稀」数字藏品交易平台，该平台所有数字藏品将由京东云提供的区块链技术服务京东智臻链进行唯一标识。目前国内布局数字藏品交易平台的科技巨头已经有三家：蚂蚁旗下的「鲸探」、京东的「灵稀」以及腾讯旗下的「幻核」。除了后者是独立APP，前两者均为小程序。

六、总结

虚拟世界时代将是一个以“设计”驱动的时代，设计师们将成为虚拟世界里的造梦师。面对虚拟世界的机会和挑战，设计师责无旁贷。正如《人类简史》提到过的，“想象”是人类能一步步发展到今天的关键。我们无法确定未来世界的具体样貌，亦无法确定虚拟世界是否会到来，但虚拟世界的丰富将是必然，未来亦会有更多的设计师参与建设。

作者：腾讯ISUX，微信公众号： 腾讯IS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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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来自 Unsplash，基于CC0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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